第75章 nbsp; 花开(2 / 2)
太宰治记得个佣人是专门负责接引客人的,工作地方自然是门一侧。津岛温树少离开津岛宅,一般都呆在屋子里,佣人自然没什么机会见到津岛温树。
而他们的那位父亲——津岛家的家主则截然不同,津岛家主在外面有众多情『妇』,每天上午要去东边看个,下午去西边看那个,晚上偶尔才会回来过夜。
而他的出,肯定要通过门。
所以面前的个佣人肯定是知道津岛家主行踪的。
佣人果真知道。
她停下脚步,认真地了:“……家主人早上刚刚出门,现在不在家。”
她看着太宰治,抿了抿唇,犹豫了下。
“实现在家主都不管事了,”佣人说,“果您有什么事情,找少爷肯定行的……您不等少爷过来?”
“无论您有什么麻烦,少爷肯定都能解决的。”
太宰治觉得有些好笑。
津岛温树在津岛家的佣人们心中的地位竟然已经么高了吗?他就是随提一句津岛家主而已,些佣人就不乐意听了?
……他当然知道津岛温树能解决他的麻烦。
毕竟太宰治现在最的麻烦就是津岛温树自己。
问题是,太宰治现在敢去找津岛温树吗?
太宰治现在,敢去找当年那个对他永远温温和和地笑、站在原地等他回家的青年吗?
离家许久的旅人在家门口会不住地徘徊,都会近乡情怯。现在当年的津岛温树就呆在离太宰治不远的地方,太宰治甚至能够准确地知道津岛温树现在会做什么。
——但太宰治就是没有办法生出勇气去触碰。
在亲眼目睹了津岛温树的过去之后,太宰治根本就无法象,津岛温树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才会对他一直『露』出那样温和的笑容。
……他到底在什么呢?
他们之间的距离曾经是此接近,是过了么多年回头一看,他才发现。
他们之间的距离原来是此遥远。
-
另一边。
“冒昧问一下,您之前是认识弗洛里安吗?”津岛温树的亲切态度给了爱丽丝菲尔一点信心,毕竟青年看上去实在太过好相处,“您对他的态度有一点……”
特殊?
爱丽丝菲尔愣了愣。
是称不上特殊吧。
毕竟津岛温树只不过是给弗洛里安亲自去拿了一罐乐而已,后面他什么都没做,仿佛对弗洛里安的照顾只不过是昙花一现。
爱丽丝菲尔觉得还是自己多了:“抱歉,我失礼了。”
……自从她失去过弗洛里安之后,就对弗洛里安的事情特上心。而且弗洛里安的『性』格,也让她根本没法做到不在意。
“不,是我冒犯了,”津岛温树解释自己样做的原因,“只是我之前少会见到像他样人而已,刚刚情不自禁地联到了我的弟弟。”
弗洛里安:“……”
说出来能不信,他的年龄比还要!
他才不是弟弟!
吉尔伽美什挑了挑眉,说了他屋子以来的第一句话:“弗洛里安和那个弟弟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吧?”
确实,不管何,弗洛里安浑身上下,从五官到『性』格到爱好,都和太宰治没有任何相像的地方。
“他当然和修治不像。”
津岛温树不会眼瞎到个地步,连自己的弟弟是什么样子的都分不清楚。
“我只是……”他没有和陌生人推心置腹的习惯,手指摩挲着杯子的把手,“少见到像他样的孩子,偶尔会羡慕一下。”
羡慕?
弗洛里安有什么好羡慕的?
卫宫切嗣敏锐地发现了太宰治就是津岛温树个心思沉重的人的软肋,他决定就从方面来下手。
“不好奇弟弟经历了什么事吗?”卫宫切嗣回忆了一下自己所查到的津岛温树的过去,“他现在在哪里工作?交着什么样的朋友?生活上有什么烦恼?”
卫宫切嗣顿了一下,还是补充道。
“……他的未来有没有的存在?”
沉默了一会儿,津岛温树的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
津岛温树平淡地说:“只要他现在过得好就以了。”
“他的未来不会有我的存在,”津岛温树还是平静地说了句话,指出了个事实——太宰治成长的年里,确确实实不会有津岛温树个人,“他能会经历诸多风雨,但他最终长成了一个棒的人。”
他副模样让卫宫切嗣睁了眼睛。
……津岛温树简直就是在暗示,自己会在不久之后迎来死亡。太宰治的经历,实在横滨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毕竟他的手上实在沾了太多血。卫宫切嗣根本不需要费多少力气就能查到一点。尽管在发生那样的事情过后,太宰治最后还是选择加入了武装侦探社。
“我是说,”卫宫切嗣试图通过太宰治来打开津岛温树的心扉,“果他经历了一些非常糟糕的事情呢?”
他确实不知道津岛温树让太宰治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但看看个屋子的布置吧,和血腥暴力毫无系。津岛温树既然会给太宰治装修样的房间,总不能会期盼着他成为一名afia吧?
“有多糟糕?”津岛温树眼里含着笑意,“他经常和我说,‘活在个世界上’真的是太无聊了。我,活下去对他来说,就已经是一件糟糕的事情了吧?”
卫宫切嗣不是太宰治,当然没有办法比较。
他竭尽全力去揣摩当时津岛温树死亡的时候,太宰治究竟会是怎么的……但是太宰治实在不是个正常人,个问题有些为难他了。
“对他而言的话,”弗洛里安开口了,“比活下去更糟糕的事情,应该是只能一个人活在个世界上了吧?样的事情,光是都绝望。”
弗洛里安定定地看着津岛温树:“我不明白——明明最在意的就是他,为什么会舍得离开他?”
“他确实是我最在意的人。”
津岛温树并不吝啬地承认了一点。
弗洛里安又问:“那为什么会选择离开他?了解他,知道他会怎样做的。”
他了,补充了一句:“就和说的一样,他是的弟弟。”
“……我不明白,”弗洛里安有点『迷』茫,“明明爱一个人,就应该是不和他分开的。”
津岛温树回答:“说的没错。”
“……所以为什么会离开他?”
“没有‘为什么’,没有原因,”津岛温树说,“只是我在里结束,我就么去做了。一切都没有那么复杂,至于今后,他的人生是他的,和我没有系。”
弗洛里安:“他因为的离开而……痛苦,也不在意吗?”
“我死人应该不会有自我意识的吧?”津岛温树开了个小小的玩笑,“我不是个好人,辈子是上不了天堂了,我只能下地狱,听说到地狱的人为了赎罪,要成天成日地工作。”
“到那个时候我应该没有什么时间去他了——果一定要说什么的话,那就是期盼他以后不要来地狱和我当同事,因为我估计地狱的工作苦。”
“至于的……我抱歉,但是我的选择。”
津岛温树对弗洛里安似乎有特的优待:“还问我什么问题吗?”
弗洛里安喝了一口乐。
他老老实实地说:“……没有了。我觉得我和不一样,果有那一天,我不会做出和一样的选择。”
“那么我就祝福,”津岛温树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永远都不面临样的选择,永远都不离开所爱的那些人。”
弗洛里安:“……我已经离开过了。”
津岛温树有点惊讶,随即又笑了:“不过还是回来了。果我离开后,有回来的机会——”
他没说下去,看来有些苦恼。
“应该不会有种机会的,”津岛温树喃喃,“下地狱的人,哪里会有么好的待遇,我么多做什么?”
弗洛里安:“那现在为什么不看?”
毕竟他们都知道,津岛温树确确实实地已经回来了。
“因为我的胆子也不太,”津岛温树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说的实在有点太多了,“在点上,我和修治还真的是一模一样。果真的有了个机会,我不知道我还会怎样选择。”
-
另一边。
太宰治盯着自己手上的日记出神。
在个梦里,本日记竟然也被他一带了来。
尽管本日记已经被他包了多年的书皮,为了防止损坏——但太宰治还是清晰地记得本日记在自己房间里出现时候的模样。
当年津岛修治得到津岛温树的死讯,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枕头下藏着一本日记。
本日记和之前看到的那一幕——小少爷窝在自己的房间里,抱着幻写着日记的模样重合了。
所以本日记……
实就是津岛温树五岁之前的日记。
小时候的孩子手腕力量不够,就算怎么天赋异禀都没有办法写出好看的字。小孩子的思维也是天马行空,就算让津岛温树自己来看,恐怕都难辨认出自己当年究竟写了什么东西了。
……所以太宰治根本就认不出来上面写了什么。
那津岛温树又是出于什么心情,会将本太宰治根本都看不懂的日记交给他呢?
本日记的内容已经不是那么重要,在目睹过津岛温树的过往后,对太宰治来说并不难猜。第一页是一张纸,上面画了三个圈圈和一些奇奇怪怪还扭曲的线条——不得不说津岛温树的画工实在差劲,看来就算是他,也不是什么事情都擅长的。
太宰治推测,概就是津岛温树小时候画的一家三口。
爸爸、妈妈,还有他。
他伸出手,抚『摸』着日记被撕去纸张后留下来的那些痕迹。里本该还有多页,但都在那个夜晚被小少爷自己亲手毁掉了,只剩下么一页。
之后是一些简简单单的日常了。
抬头写着扭扭曲曲的日期——那是太宰治唯一能够认出来的字符。接下来的内容,太宰治还是看不懂,但是他以继续猜测,比今天给妈妈摘了一枝花,但是没有出现在妈妈的面前,希望妈妈会喜欢自己的花,不能告诉妈妈朵花是他摘的;比,今天还是没有见到爸爸,不知道爸爸什么时候才会有空,他有好好地学习完所有的课程,等有一天爸爸来看他了,他就骄傲地把自己的满分成绩单递给爸爸看,到时候爸爸会不会表扬自己?
日记并不厚,页数也不多。
以让津岛温树幻的时间也不长。
太宰治忽然意识到。
他手中的本日记,寄托着津岛温树最开始的幻,是津岛温树最开始的梦。
只惜,个梦没有实现的机会。
……等等?
没有实现的梦?
……所以津岛温树将本日记留给了津岛修治。
津岛温树的人生,在五岁的那个夜晚之后就从此结束,一片荒芜,从此没有梦。但他遇见了津岛修治——他的弟弟,和他一样聪明,一样敏锐,一样看透人心,一样胆小的人。津岛修治的人生远远没有结束,还有许多能『性』。
所以津岛温树将自己的梦送给了津岛修治。
在本该荒芜的道路上,偏偏他远远地看见有一朵花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