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那声爹还没叫出口(2 / 2)
嗬!好家伙,那碗里红呼呼的,全是鸡蛋酱。
看着安澜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白宝珠在心里叹了口气。
沈伯亭下炕去碗柜里找了个大碗,把安澜小碗里的面和酱都倒进了大碗中。
又重新挑了一小碗的面条,舀了两勺酱,放在安澜面前,“闺女,快吃吧。”
虽然,沈安澜还没管沈伯亭叫过爹,可沈伯亭这声闺女却是早就叫的很自然了。
沈安澜“嗯”了一声,低头闷闷吃饭。
安澜她已经长大了,不像三个小的,她把娘那段时间的所有一切都看在眼里。
知道爹另娶时,为了他们兄妹的隐忍;
看到爹和那个女人站在一起时,眼中的落寞;
还有知道爹是有苦衷时,那种一面释怀一面又委屈的心。
她听到过娘,夜半时偷偷的抽泣;
也看到过娘以为家里没人时,泪流满面,肆意哭泣。
所以,她没法像弟妹们那样,自然而然的把“爹”叫出口。
她知道爹做的是大事,爹是英雄。正因为有许许多多像爹这样的英雄,才有现在太平的日子。
可是,爹做的那些事,离她很远。
她只记得土匪进村时,娘瘦弱的身体,拿着一把土木仓守在墙边;
她只记得,乱军溃散,娘一层一层的往脸上抹药粉抹锅底灰,身体微微颤抖的挡在他们兄妹面前;
她只记得,跟着全村逃去山里时,别人家有父亲拉着车,驮着年幼的孩子与粮食,而她的家里,是娘,一步一步,弯腰前行。
还有,大军封城,村里无粮可买时,娘碗里清可见底的米汤,还有一点一点勒紧的腰带。
这样的娘,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为了他们兄妹,用尽一切去保护他们兄妹,她怎么会违逆娘的意思。
安澜在心里下定了决心,和郝盛文分手!
吃过了晚饭,白宝珠把安澜拉在身边坐下,拉起她的袖子。
刚才吃饭的时候,白宝珠恍惚看见闺女胳膊上好像有伤,果然,胳膊上红肿一片,有的地方蹭出了油皮,还冒着血丝。
安澜不自然的动动胳膊,“娘,没事,就是刮破点皮。”
白宝珠边从箱子里找出红药水,边问,“怎么弄的?”
安澜垂着眸,状似不在意的道,“哎~娘,没事,就是和拉黄包车的撞了一下,不小心摔倒路边了。”
白宝珠用棉球沾满了药水,往沈安澜的胳膊上涂去,安澜疼的刺啦一声,白宝珠很心疼。
闺女这几天的心不在焉,她都看在眼里。
今天估计也是边走路,边想心事,这才被撞了。
这次是黄包车,那下次呢,还会有什么意外?
白宝珠简直不敢想,心里一团乱麻。
夜色静谧。
白宝珠心里一直琢磨着闺女的事,脑中一会想这个一会想那个。
夜已深,白宝珠睡意上沉,脑中稀里糊涂的,已经迷迷糊糊想着,怎么让郝部长和张淑芬离婚上去了。
哎!当娘的!这颗心!真是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