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坦白 记忆融合（2 / 2）
不多时，她便来到了朝阳殿前。远远地，只见一名宫人神色慌张地急匆匆赶来，嘴里不停地呼喊着：“娘娘！娘娘！您可算是来了！”
陶朝曦心中一紧，连忙加快步伐迎上前去问道：“究竟怎么回事？这般匆忙。”
那宫人喘着粗气，焦急地指着殿内说道：“娘娘，您快进去瞧瞧陛下吧！”
陶朝曦满心疑惑，但也不敢耽搁，提起裙摆便快步冲进殿内。然而，当她推开房门的那一刹那，眼前的景象让她不由得惊呆了——整个屋子一片狼藉，各式各样的瓷器碎片散落一地，仿佛刚刚经历过一场激烈的争斗一般。
陶朝曦匆匆忙忙地走近一瞧，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只见楚寒芮无力地倚着床榻，头部后仰着，整个人像失去了支撑一般瘫软在地。
他那双原本清澈明亮的眼眸此刻变得猩红可怖，仿佛燃烧着熊熊怒火。再往下看，他紧握成拳的双手竟然沾满了鲜血，触目惊心。
陶朝曦心头一紧，三步并作两步急忙走上前去，焦急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会有这么多血呢？”说话间，她已从袖中掏出一方绣帕，轻柔地擦拭起楚寒芮拳头上的血迹。然而，那些血迹早已干涸，牢牢地黏附在他的肌肤之上，任凭陶朝曦如何努力也难以完全擦净。
正当陶朝曦准备起身去唤人取些清水过来时，楚寒芮突然猛地睁开双眼，如同一只受惊的野兽。还没等陶朝曦反应过来，他便伸出手一把将她狠狠地拉入怀中。
“别走！别走！我知道错了……夫人，我真的知道错了。”楚寒芮的声音微微发颤，其间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哭腔，听起来令人心疼不已。
“我只是想去叫人拿来药箱帮你处理一下伤口而已。你先松开我好不好？”陶朝曦一边轻声安抚着，一边试图推开紧紧抱住自己的楚寒芮。可是，无论她怎样挣扎，楚寒芮的双臂就像是铁钳一般越收越紧，让她丝毫动弹不得。
“不要走……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乱发脾气……更不应该对着锦儿说出那么过分的话……夫人，求求你原谅我吧。”楚寒芮把头深埋进陶朝曦的脖颈处，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细腻的肌肤上，带来一阵异样的酥麻感。
而此时的他，就像一个迷失方向的孩子，唯有抱紧眼前这个温柔的女子，才能稍稍平息内心深处那如潮水般汹涌的焦虑和不安。
要说不生气那绝对是不可能的，毕竟楚寒芮今日所说的那些话语着实太过伤人，而且还是当着孩子的面讲出来的。
“好了，快起来吧！地上凉小心受寒。我去让人把药箱拿来给你处理一下伤口。”陶朝曦深深地叹息一声，满脸都是无可奈何的神情。
听到这话，原本还瘫坐在地上的楚寒芮瞬间慌了神，她紧紧地抱住陶朝曦的双腿，颤抖着声音说道着：“不...不要走...不要走...我真的已经知道自己错了，夫人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不管。”
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楚寒芮听闻陶朝曦又打算转身离去的时候，一股无法言喻的恐惧突然涌上心头，仿佛整个世界都即将崩塌一般。
看到楚寒芮如此惊慌失措的模样，陶朝曦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心软。她连忙轻声安抚道：“好好好，我不会走的，放心吧。不过你得先从地上起来才行。”
得到陶朝曦肯定的答复后，楚寒芮这才稍微安心一些，缓缓地点点头，并松开紧抱陶朝曦双腿的双手，但依然死死地拽住她的一只手掌不肯放开。然后借助陶朝曦的搀扶之力，吃力地站起身来，缓缓坐到床边。
陶朝曦见状，也紧跟着坐在了床榻的边缘位置。就这样，两人面对面静静地坐着，彼此凝视对方许久，谁也没有率先开口说话，气氛显得异常凝重而压抑。
终于，还是陶朝曦忍不住首先打破了这份令人窒息的沉默。只见她微微皱起眉头，语气轻柔但又带着些许责备之意问道：“跟我讲讲吧，今天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啦？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面对陶朝曦的质问，楚寒芮始终低垂着头颅，不敢与之对视。他用几近哽咽的声音喃喃自语般回答道：“我......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最近这段时间以来，我的情绪好像完全失去了控制一样......我真的不是有意要说出那些伤害人的话......”
陶朝曦一脸狐疑地看着楚寒芮，显然对他所说的话充满怀疑，沉声道：“那好，既然如此，你倒是给我讲讲今日到底发生了何事？还有，你为何要说出那般莫名其妙的话语来？”
楚寒芮微微低下头，不安地捏着她的衣角，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吞吞吐吐地道：“我……其实，我们之间的记忆好像出现了融合。”
陶朝曦眉头微皱，并没有完全听清楚寒芮的话，于是再次追问：“什么？你刚刚说什么融合了？再给我说一遍，我没听清楚”
楚寒芮抬起头，目光与陶朝曦交汇在一起，原本还在犹豫不决的心，忽然间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咬咬牙，索性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我和他的记忆几乎全都融合在了一起！今日一整天，我的脑海中不断闪过你们曾经经历过的那些画面，而且我的情绪也变得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陶朝曦听完后，不禁愣了一下，随后开始默默思考起来。过了片刻，她回过神来，继续向楚寒芮发问：“这么说来，你今日之所以突然发火，就是因为这个所谓的记忆融合所导致的喽？”
楚寒芮轻轻地点了点头，眼眶微红，满含委屈地说道：“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这样做的啊！我也不清楚脑海中会突然涌现出关于你和我们曾经的那些回忆。”
“当我看到锦儿的时候，一下就想起了当初我们将他救下养在身边的情景。然而，就在那一瞬间，我的思绪又飘到了你当初一声不吭便离我而去，转身投入慕景霁怀抱的画面，我的心顿时像被针扎一样刺痛难忍。所以，我的脾气才会瞬间失控，完全失去了理智。”
说着，楚寒芮伸出手，轻轻地揪住陶朝曦的衣袖，小心翼翼地扯了扯，带着哭腔继续说道：“夫人……我真的已经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我不该如此冲动地对你们发脾气，更不应该对着锦儿说出那些伤人的话语。求求你大发慈悲，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我真的知道错了呀……我向你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陶朝曦此时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一阵疼痛袭来。她无论如何也没有预料到，两人的记忆在融合之后竟然还会引发这样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她皱起眉头，揉了揉太阳穴，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开口道：“既然你口口声声说已经想起来一些事情了，那么好，你倒是给我讲讲，你到底都记起了哪些过往呢？”一边说着，陶朝曦一边用力地将楚寒芮揪着自己衣袖的那只手拍开，表情严肃而认真。
楚寒芮微微撇了撇嘴，满脸不情愿地嘟囔道：“那个……关于你们俩从初次相见一直到他突然消失这段时间里发生的所有事情，我其实都已经回想起来了，但只是记忆有些模糊不清罢了……而且……”说到这里，楚寒芮突然变得结结巴巴起来，后面的话像是被卡在喉咙里一样，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一旁的陶朝曦见状，顿时急得不行，她抬起手，毫不留情地朝着楚寒芮的后脑勺拍去，同时怒喝道：“你这家伙，怎么吞吞吐吐的！有什么话赶紧一次性说完啊！再这么磨蹭下去，信不信我转身就走人！”
楚寒芮听到这话，心里不禁一紧，他咬了咬牙，心一横，索性带着满腹的委屈和愤怒，扯着嗓子大声吼道：“哼！这一切全都怪他！要不是因为他，我才不会如此气恼呢！”
“凭什么你跟他在一起睡了那么多次觉，而我却一次机会都没有得到！上次我说想要给咱们家锦儿添个弟弟或者妹妹的时候，你毫不犹豫地就拒绝了我！可这个家伙刚一出现，你二话不说就让他爬上你的床跟你一块儿睡！你这不分明就是故意的嘛！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你就是存心想要把我活活气死！”
陶朝曦听完这番话后，整个人先是一愣，随后大脑开始飞速运转，试图理解楚寒芮到底在表达些什么。经过好一会儿的思考，她终于弄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此刻的陶朝曦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她瞪大了眼睛，对着楚寒芮喊道：“楚寒芮，你刚才说的那些话，麻烦你再给我重复一遍好不好？我好像没太听清楚，你再重新说一次！”
“说就说！明明就是如此！第一次，你要离开他，他假装失忆来欺骗大家，结果却被你给识破了！还有第二次，你们一同身处渌澜界之时，你当时身体状况不佳，他就表现得急不可耐、心急如焚的样子！而这第三次，则更是过分，就在他取代我的那一天！”楚寒芮越说越是激动，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
“难道我说错了吗？归根结底，你心中根本就没有我一丝一毫的位置。这么多年以来，无论任何事情，我每一次都会顺从你的意愿，对你言听计从。可是即便如此，你的心自始至终所牵挂想念的人始终只有他一个而已。”说到此处，楚寒芮的声音不禁微微颤抖起来，眼眶也开始泛红。
“那么我又算什么呢？在你的内心深处可有我的一席之地？你曾经说过我乖巧听话、诚实憨厚，而他则狡诈奸猾，总是设下各种陷阱让你往里跳。”
“然而就算你明知道这些，却依然心甘情愿地往那些陷阱里钻！很明显，你就是对我毫无喜爱之情！根本就不在乎我的感受！”楚寒芮一口气将憋在心里许久的话语全部倾泻而出，只觉得胸口那股闷气瞬间消散了许多，整个人也畅快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