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原初（2 / 2）
“轮回的外化之形。”
缇露答道，口中呼出一口冷气。
两人头顶的银月突然分裂成双重投影，一明一暗，双色光晕在帐篷布幔上交织出满天星座的图谱。
这是缇露的轮回权柄在异动，就像一个新生的世界突兀于大陆重叠一样。
"露露，你的手好冷。"
童汐下意识缩了缩脖子，然后握住了缇露的手。
然而这时她才发现，缇露的体温在急速流失。
房间角落内的摆放的水罐突然结冰，水面倒影中的缇露银发如瀑，瞳孔分裂成沙漏形状。
她将童汐的焦急和担忧尽收眼底，同时解开衣领，露出心口处旋转的银砂漩涡。
“这不是冷，是我的存在正在被世界重新定义。”
新生的第十权柄不属于这个世界，至少不属于这最后轮回下的世界。
这是超越世界意志本身而形成的权柄，得益于童汐的存在，也得益于时空两位女神留下的记忆碎片提示。
因此缇露正在被世界意志重新监测，就像万年前的那些天外来客一样，受到此界重重规则的限制。
而失去温度，就是缇露本身存在不确定的其中一种体现。
“这种状态会持续多久？”
“可能会有好一阵，但是我觉得应该没事。”
童汐眉间仍旧轻蹙，似那春日里轻笼在柳梢的薄雾，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惆怅。
缇露收回手指，童汐锁骨处的银砂纹路也随之消失不见，这让她感到些许惊讶。
因为此时在一旁的蕾依身上，银纱纹路清晰可见，即使缇露并未直接触及她。
童汐的存在，果真是特异非凡。
“不用担心了。如果真的有问题，吸血鬼之主那边怎么可能没有动静。”
对于这番话，童汐倒是没有异议。
拉芙丽娜丝的身份早已明晰，如果这权柄的诞生当真是有害的，那恐怕她早就出现了。
“蕾依，地图内交给我吗？”
和缇露缠绵一会后，童汐找到正坐着的蕾依。
一旁摆放的茶水早已结冰，蕾依的睫毛上也染着淡淡的寒霜。
但随着童汐的靠近，温暖再度回归，如同冬日的篝火般燃烧着生生不息的希望。
“公主殿下您真的很厉害。”
蕾依正哆嗦着呢，突然便觉着一股热源的靠近，好似要将她融化一般。
所有的异样顿时消散，身体恢复如初。
童汐只是微微淡笑，料到了这种情况的发生。
“您要去遗忘山谷？”
“那就是地图上标记的骷髅位置？”
蕾依点点头。
“遗忘山谷就在乌鲁克奇帝国东邻的小国边境，因为走进去的人会忘记何时进去和要做什么，因此作为遗忘山谷而闻名人族内外。”
蕾依翻开羊皮纸，手指抵在一个位置。
童汐目光放在这张泛黄的纸张上。
在她观测到的一瞬间，这张地图内的所有地形地貌就全部被她模拟了出来，连带着可能形成的天候和异常情况都囊括了进去。
这是她自获得命运权柄中观测者部分后出现的能力。
即使观测者身份已然随着她参与世界进程而失效，但“观测者”这三个字本身就已经代表了非凡。
就像失去神格跌落凡尘的神，依旧停留在寻常人等所不能触及的程度。
而且这个“失格”的观测者身份给她带的好处还有更多。
她现在已经能做到对规则乃至全部的全面压制，比如对若小给予她的自然女神的权柄而言，如果现在若小想要收回，若童汐不愿，那她就无法动手。
就像是站在比天穹更高的层面上俯瞰大地，得到的信息比之更为详尽丰富。
“恶魔族的进度如何？”
“它们似乎和精灵族达成了协议。原本精灵族还负责清理战场，但现在连战后的一切都全权交给了它们。”
“也就是说，一切都正在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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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族收集亡灵，亦即想要收割死去后残留的死亡气息。
这种气息由于受到死亡规则的保护才停留于世，而随着死亡规则在气息的不断扩容下膨胀，抵达某个临界值是必然的。
恶魔族此举，看似还在为魔力规则运行做贡献。
“战争已经死亡了多少人族和精灵族？”
“人族一百多万，精灵族接近九万……”
十几倍的差距吗。
童汐也没料到如今人族竟到了如此羸弱的局面。
难怪辛巴能这么快下定决心，恐怕他早就将人族内的情况摸了个透。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必须马上出发了。”
这般数量的死亡量，形成的死亡气息是无与伦比的。
若是恶魔族真有能耐截取到其中的部分，都会对产生不可估量的影响。
就在童汐刚刚准备离开时，整片天空似乎暗沉了一瞬。
缇露她们也发现了异常。
蕾依来到了窗边眺望，而缇露则是感受到权柄颤动一瞬。
与此同时，童汐一声钟响回荡在童汐耳边，但缇露和蕾依却并未听见。
童汐摊开手心的一瞬间，一顶散发着浓郁死亡之力的残钟投影出现在了手心，透过它，好似看见了跪伏在一座雕像前的数万名信徒。
而那身披黑色羽翼的雕像上，一张闭着眼的熟悉脸庞映入她的眼帘。
“希莉娜开始了吗。”
童汐喃喃，看着另一道拿着镰刀的黑色虚影慢慢浮现。
“死亡之力的外化之形，死亡的引渡者。”
光是那一身极致的死亡之力就已经抵达了终焉级的顶端。
这场战争的天平，要开始大幅倾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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