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踏上新的征程(2 / 2)
腐臭味陡然浓烈。铺天盖地的毒蜂从岩缝涌出时,小衍拽着她滚进汩汩冒泡的温泉眼。在水流淹没口鼻的瞬间,燕如烟读到他眼底转瞬即逝的痛楚——那不是对死亡的恐惧,更像是某种尘封记忆被强行撕开的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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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旁的野山楂结了红果,燕如烟抬手拂去沾在发间的枯叶。背后传来刻意放轻的脚步声,混着玉髓相击的脆响——小衍依旧带着那柄刻有螣蛇纹的短刀,刀鞘与他掌心厚茧摩擦的沙沙声,像极了昨夜暗河漂浮的蛊虫振翅。
\"往北三十里就是京城。\"他抛来用芭蕉叶裹着的烤野兔,油脂滴在枯草上滋啦作响,\"吃完这顿,姑娘走阳关道,我过独木桥。\"
燕如烟撕下兔腿的动作蓦地停顿。油光浸润的指尖捏着半块酥皮,碎屑簌簌落在绣着金丝菊的裙裾上——这刺绣针法与苏婉去年赏赐给各宫的香囊别无二致,而本该佩戴在自己腰间的同款香囊,此刻正躺在暗河某块岩石缝隙里浸透毒血。
\"拿着。\"
玄铁匕首入手的刹那,她读到他识海里闪过的画面:十五岁少女被铁链锁在祭坛,腕间玉镯在月光下折射出血色纹路。那面容竟与她昨夜在青铜棺幻象中看到的女子重叠,连眉心那道被金簪刺破的旧疤都分毫不差。
茶摊飘来的豆香混着流言钻入耳膜。穿粗布短打的脚夫正压低嗓子谈论:\"听说昨日又有个盐商死在城南废宅,心肝都被挖空了......\"
小衍突然按住她搭在桌沿的手。温热掌心下,匕首柄端的螣蛇浮雕正在细微震动,与茶棚地底传来的某种共鸣频率渐渐重合——是子母蛊感应到母蛊靠近时的战栗。
\"酉时三刻闭市前,记得去城隍庙求张平安符。\"他屈指弹飞落在她肩头的蜜蜂,虫尸坠地时炸开荧绿色浆液,\"特别是要拜拜那位......\"
话音未落,东北方突然爆开三声哨箭尖啸。茶摊掌柜的铜壶咣当坠地,滚烫的茶水在燕如烟脚边汇成卦象——坎上离下,未济之兆。
黑衣蒙面的杀手从官道两侧的密林鱼贯而出时,她袖中的《破蛊录》突然发出帛裂之声。领头者腕间的青铜铃铛晃出熟悉韵律,正是陆毅豢养的死士用来操控尸傀的摄魂铃。
\"燕姑娘。\"蒙面人扯下浸透毒粉的面巾,露出布满紫斑的脸,\"主子让属下给您带句话——皇陵第七层冰棺里的那位,等您去点长明灯呢。\"
他獠牙间漏出的寒气染白了刀刃,燕如烟却嗅到更致命的东西——那是母亲生前最后配制的金创药特有的苦杏仁味,本该随着燕氏灭门永远埋葬在灰烬里。
小衍的刀风劈开毒雾的刹那,燕如烟听到自己腕骨传来玉镯碎裂的轻响。螣蛇纹碎片扎进掌心的剧痛中,三百年前的巫女呓语混着男人低吼冲入耳膜:\"别碰地砖!苏婉在每条官道都埋了......\"
爆炸掀起的土浪吞没了后半句警告。当燕如烟从碎石堆中爬起时,只看到小衍被气浪掀飞的背影,以及他最后抛来的染血绢帛——那张皇陵密道图背面,赫然是她父亲失踪那晚写给太后的密奏残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