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糕点（1 / 2）
后安史之乱平定初安，唐肃宗和李灯儿说起李泌退隐一事，提及阿梨和朱振宇不如放他们和李泌一样隐居山林，教化蛮夷，保一方境土安宁，倒是胜过除去朱振宇后，使得朱家和阿梨一心复仇生事，隐患无穷。
“若是道起这事，那朱振宇和独孤阿梨二人也还算晓得事体，明白一点点的道理，”
李灯儿趁机为他们二人说项道：“于捐款之际，懂得以皇上之名运作，可见其深明大义，本无祸国作乱之心......”
“听说你在李益府内时，就颇得朱府重视，如今可见旧恩难忘，是个有良心的。”
肃宗微微一笑，打断了他的话头儿说道。
“旧恩、新恩，皆不如天恩、皇恩，”
李灯儿慌忙表白忠心道：“奴婢生来就是陛下的走狗，和他人的一应瓜葛，纵使再深，也不过是过桥的缘法儿，只为归其正主罢了。”
“朕还听说，驸马和那独孤氏也曾缘法甚深，不知......”
肃宗一笑而过，又缓缓言道。
“回陛下，此缘非彼缘也——据奴婢命人查证，他们不过是有些惺惺相惜，乃是痴情人与英雄儿女之间的怜重和友情，男女之间的情愫是半点都不曾涉及的。且不论那独孤氏对朱振宇的心意深沉似海，只说咱们驸马待公主的一片痴心，那可真是十几年如一日，呵护如花、亘久不变、感天动地，莫说公主，就是奴婢等人听着那些事情，也是大为感动的。”
李灯儿知道这才是唐肃宗今日谈话的主题，便小心翼翼地应答说道：“就是这次驸马怒杀贺兰进明，说是得了独孤氏的书信支使，实际上还不是为了皇上您效命吗？朝中的大臣早就对此人深为厌恶，此人当初对张巡和南霁云见死不救，但做壁上观，顶着一个大大的恶名，非但未斩、未刑、未贬，反而平白擢升数级，不少人为此私下里颇有抱怨之意，粥议纷纷，驸马这一出手将其断指、砍头，人人都道是圣上您的意思，明里议说驸马手段有些狠辣，违背刑法，实则全都暗中拍手称快，奔走相告，无不称赞陛下英明神武，明升暗杀，令其同党大为惊骇，当夜自裁者有之，上表请罪、辞官者有之，满朝文武，竟是没有一人上书指责、告发驸马，由此得见，驸马此举，纯纯是揣度圣意而为之，那独孤氏但只是被驸马拿来做了一个由头而已。”
“唉，不错，朕的心意，也就驸马能暗中领会一二罢了，不必朕废话啰嗦，自行就办得稳稳妥妥的，”
肃宗闻言点头叹息道：“不似那张玉亭，朕命他神鬼不觉地除去李益一家，结果被他办了个乌七八糟、一塌糊涂，居然让这老小子拖家带口地跑到日本国，做了什么天皇、天后、和皇太子、皇太妃，这......”
“好在这个所谓的天皇、天后，都已被柯芙蓉毒害得神智昏聩，整日胡言乱语、张狂失措，发出政令来，也是个乱七八糟、乌烟瘴气，”
李灯儿见肃宗真心动怒起来，连忙说道：“再说不仅李丹凤此女非是李益亲生，就连李丹凤的儿子，也都和李丹凤没有丝毫的血统关联，这一家子天皇皇室，简直就是笑话连连，污秽不堪，四野无不当做趣闻来谈笑、嘲骂，陛下竟是大可不必以此为意的好。”
“那倒也是。罢了，由得他们苟活一方吧！”
肃宗禁不住展颜一笑道：“说起柯芙蓉，这一回，但愿孙玉亭这小子能办得利利索索、干脆爽快，别再出错，令朕大失所望了。”
“陛下妙计如神，定能一举除去柯芙蓉这名毒妇，兵不血刃，一劳永逸。”
李灯儿慌忙拍马说道：“世人虽不知此妇乃是陛下所除，然则陛下的英明勇武、杀伐决断，奴婢的心中可是真真儿清楚不过的。”
“唉，什么英明勇武、杀伐决断，”
谁知肃宗听了，不喜反叹道：“此次安禄山之乱，不仅朝政几近颠覆，军民也是死伤无数，更有几十、上百万的难民、饥民，流离失所、无以聊生......”
“这一切也都只是天数所定，苍生在劫难逃。”
李灯儿揣测着肃宗的心思，连忙赔笑说道：“奴婢笨心想着，天意之所以如此，无非是借此浩劫，警示万民，战乱可怖，安宁、和平难得，若逢太平之世便当知福、惜福，方可保全福祉，不可再靡费荒淫度日，陛下纵是贵为皇储、天子，亦只能顺天应命，陪同天下苍生一起渡劫应难，而后再重建盛世，再创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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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九台孙府夫人孙若慈的后院儿之外。
阿梨陪同着朱振宇趴在墙头儿上，借着淡淡的月光，看到孙若慈鬼鬼祟祟地在后院里，刨开金银花中间的泥土，掀开内中所埋的木箱箱盖，逐一盘点着里面的假飞钱和镀金首饰，面上始终带着既紧张又欢愉无限的笑容，盘点完毕，又原样埋好，在松软的泥土上蹦了又蹦，直到踩实了为止，接着又去挖另一处的“宝藏”，如此乐此不疲，远远望去，其情形十分的癫狂和诡异。
“走吧。”
朱振宇轻轻拉了拉阿梨的衣袖，示意她带着他“飞”下了墙头，低声苦笑道：“她开心就好，见不见到我无所谓，有这么多‘宝贝’和‘宝藏图’陪着她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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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阿梨和朱振宇已经在青山上定居了数年之久，朱振宇为阿梨在半山腰以及后山的山谷里，各自种了一大片的梨树。
这一年的春季，两处梨花纷纷开放，映对着后半山果农们所种的一大片桃花，白的白，粉的粉，煞是好看。
“千树彩帛千树素，半山清雪半山霞”
阿梨见两花相映生辉，诗兴大发，随口作对道。顿了一顿，又看了一眼身旁发福的朱振宇，微微一笑道：“无道有道，悟道也；知足之足，常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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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使者，我小师妹有无信件捎来？”
一日，李丹凤派使者分别送礼盒给阿梨和李明德，阿梨当着使者的面前打开盒子，见内中无字无信，惟有五块做得小巧玲珑，精美绝伦的点心，遂如此询问他道。
“回独孤掌门，草原那边既有书信亦有大批贵重礼品相送，但青山这边，却只有‘水馒头’糕点五只，”
那使者用生硬的汉语答道：“太子妃只说一切话语，尽在‘水馒头’当中，请独孤掌门一尝便知。”顿了一顿，并补充说道：“太子妃交代，等到在下去完草原，再来青山收取您的回信。”
“知道了，有劳使者了。”
阿梨点头说着，示意朱振宇送使节出去，自己细看那‘水馒头’，见头两块是水一般清澈透明的小糕点，心道怪不得名字叫做水馒头，又见第三、四块粉红色，第五块土褐色，阿梨晓得朱振宇不喜甜食，所以不待他送客返回，便自行品尝了起来，但觉头两块透明的水馒头味道甜蜜到极致，第三块粉红色的水馒头甜中带有微酸，且内中比其余三块，多出了一粒小巧如瓜子般的酸梅馅儿料。
阿梨吃到此处，稍一思索，心中便即了然如镜：第一块和第二块甜蜜透明的，李丹凤旨在告诉她，自己的婚姻和生活平静、纯粹而又甜蜜，第三块粉红微酸的，分明是在暗暗表露出对王仁的牵挂和思念之情。所以跳过第四块同样颜色的水馒头，直接拿起第五块土褐色的水馒头，轻轻咬了一口，果然是酸中带有微苦，充满了浓浓的思乡和怀友之意。
“咦，你吃得倒快，这一块儿是留给我的吗？我可不爱吃这种点心。”